“她怎么又来了啊？”顾菁菁很烦她，嘴里止不住抱怨，“我四叔摆明了对她没有那个意思，还跟个苍蝇似地黏上来。”
“小心被你奶奶听到了。”
顾菁菁闭了嘴，对着阿姨做了个鬼脸进了门。
客厅里，有人在说话。
“时衍、伯母，我看冉冉和冰若也知道错了，就这么算了吧。”张佳芸温婉地开了口。
顾时衍坐在对面沙发上，黑白色的边牧犬安静地趴在了他的皮鞋边，听话得很。
明亮的光线下，他整个人显得高大而深沉。
订婚宴后，姜堰一家被赶出别墅，投资的几个项目也出了问题，一家四口只能挤在临时租住的房子里。
这个事一出，苏子昂马上和梁冰若撇清了关系。
为了儿子的名誉，刘文倩又反过来跟媒体说梁冰若是怎么下药勾引儿子的，鄙夷道：“她当初做了小三还不够，倒打一耙说姜九笙是小三，故意在国内掀起血雨腥风。”
“婊子生的女儿，还是个婊子。”
这句话火速被刷上了首页头条，加了几把火后，成了整个江城网友的调侃口头禅，气得梁可语和刘文倩在大街上就开始互殴了。
等警察赶到现场时，两个女人都是鼻青脸肿的。
梁冰若赶了过来，一边劝着她的婆婆妈，一边劝着梁可语：“你们俩都别打了，平白让人看笑话。”
刘文倩呸了一声，指着梁冰若破口大骂：“你这个该死的野种，你就是个死野种，敢祸害我儿子，活该和你那个狐狸精妈下地狱！”
“野种野种野种！”
梁冰若被野种这个词刺激得不轻，两个女人差点又打了起来。
屋漏偏逢连夜雨，梁冉冉的脸被掌掴重伤，脸上的皮肤坏死又被感染了，一整晚高烧不退。
迷梦中，梁冉冉耳边还响着姜九笙狠绝的话——
“我要你们一家人这辈子，为你们曾经犯下的每一个错，都痛不欲生，死去活来。”
……
眼下听张佳芸为梁冉冉求情，顾大夫人抢先开了口。
“佳芸啊，不是伯母说，你这个事找错了人。九笙是姜时的大小姐，哪怕老爷子身体再差，可要是什么人都敢踩九笙一脚，真当姜时的千金是可以任人凌辱的吗？”
“可是……”
顾大夫人及时制止了她后面的话。
“佳芸，我知道你和梁冉冉是闺蜜，但有些事由你说出口确实不合适。梁冉冉他们一家人欺负的是九笙，得罪的是老爷子，打的是顾家的脸，一个个也都成年了，自己作成这样怪谁呢？”
“何况，你也没这个分量能替她求情。”
张佳芸脸色白了下，知道自己再说下去讨不到任何好处：“伯母您别生气，我就是那么一提。”
顾大夫人眼睛里浮现一抹笑意，却并未到达眼底，目光落到了另一边：“九笙和菁菁回来了？”
“奶奶。”
“顾奶奶。”
顾菁菁坐在她身边撒娇，顾时衍深邃的目光掠了过去，敏锐地被张佳芸发现了，那道深刻的目光刚刚在看谁。
“怎么没看见小顾总？年轻人谈恋爱总是喜欢形影不离的，不像我这种过了25岁的女人。”
张佳芸微笑地看向姜九笙，任谁都能听得出她话里有话，姜九笙嘴角扯出了个笑容。
“我想，顾叔叔应该知道他在哪才对。”
两人的视线状似平静地对接上，迅速擦出极强的火花，彼此暗涌的情事，无声无息地传达。
“你顾叔叔怎么会知道？”张佳芸仿佛没看出什么，面不改色地调侃了一句，“最近他连请我和咖啡的时间都没有。”
喝咖啡。
姜九笙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：“原来顾叔叔最近连喝咖啡的时间都没有，昨晚还有时间吃我请的饭啊。”
“昨晚，自然有很重要的事要干。”他颇为淡定从容地回了一句，玩味的眼神惹得九笙耳根子突然红了。
他还真敢说！
脑子里，忽然浮现了他裸在上方的画面。
要么怎么说做贼心虚呢，姜九笙用眼珠子瞟了下顾奶奶，发现她并没有什么神情上的不对，才放了心。
顾菁菁一傻白甜，就更不用说了。
张佳芸的反应有点奇妙，似乎根本没听出什么，依旧面带微笑。
“张小姐是顾叔叔的相亲对象吗？”姜九笙似乎很好奇地问了一句，张佳芸甜蜜地嗯了一句。
姜九笙眉间一跳，看向顾时衍露齿乖笑道：“原来，顾叔叔喜欢张小姐这个类型的。”
“我喜欢不乖的。”他吐了口烟回视正在作怪的小姑娘，低厚的嗓音掠过一丝笑，“口是心非的样子，就想……”
姜九笙心脏忽而一跳，这流氓还真敢随时随地和她暗度陈仓，张佳芸是出了名的端庄贤淑，可不是什么不乖的类型。
大庭广众之下，他这样弄得她有些心慌意乱，不可否认的是，还有些情迷意乱。
成熟的男人似乎总有这种本事，轻易搅乱小姑娘的心扉。
还好顾时衍没有继续把话说下去，因为顾白洛进来了。经过上次拍卖会的事后，他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。
“奶奶。”
“嗯，来了？”顾大夫人应了一句，有些冷淡。
自从知道这个孙子妄图骗婚后，她对顾白洛很失望，尤其对他和梁氏姐妹搅和在一起祸害九笙后，心里对这个孙子更不喜了。
顾白洛的目光落在姜九笙身上，可她已经无暇顾及这个前未婚夫在干什么，手机这个时候收到了新的短信，不用看都知道是那个男人发过来的。
“就想弄你。”是他刚刚没有说话的话。
“……”
姜九笙就跟烫了手似的，颇为慌张地把手机放回了包里。
这个男人，真的可以时时刻刻把这种事坦白了说。有时候她都怀疑，顾时衍骨子里就是真真正正的流氓。
“九笙，怎么了？”
看她一副被惊到的模样，顾大夫人还以为是因为对面顾白洛的原因，这个孙子性格上是有些偏激。
“没什么。”
姜九笙暗瞪了一眼对面的男人，却换来他依旧深沉的一眼，好像刚刚耍流氓的不是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