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9赌约兑现时

这一言,正中云老将军的心,立即使得老将军喜笑颜开,不但不追究,反而道云家历代子弟属此聪慧,并对云小宝不断夸奖……

以导致最后,查完账,发现账目数额,毫无增长时,没有发怒,反而随了云小宝的话,和最后的要求。

“外公,你查账好快啊!不过,还有半柱香时辰呢,现在不能算作结束,我的账,是要半柱香后,才能真正查完,和查清楚的!”

言下之意,是要众人,再等半柱香时辰!不到最后,不见真章,不得分晓。

若是放在云家其他任何一个儿女与子弟上,必当招得云老将军盛怒,以罚治之。但云小宝,就以自己高超的烹饪手段,和精明圆滑的处事方法,获得了云家谁也不可能得到的特赦。

“好,我就等!看看小宝你,能否给本将军一个额外惊喜!”

云老将军宣言,众人皆讶。

不仅是云歌云辰,就连坐在院内的大房与三房人,都震惊起来,最不可思议的,当属老四云飞翼。

“娘,这小子,什么本事,竟然让爹……我从前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奢待……这小子!”云飞翼咬牙切齿,被惠夫人拦住。她摇头,叹息一声,没有多做声,安抚过后,便转过头,只是用一种凄凉与复杂的目光,望着坐在厅中一角的云澜……

也许有些事,她真的忘了。

孩子啊,你是否早已忘记曾经向娘亲所说,这一生,都将在云家,敬母为生,待飞翼为主,还说这一生,也只有娘和飞翼可以一起依靠了……即使,那是很久前的事,可是孩子,澜儿啊,你真的,已经忘了,都忘了,而且,忘的如此彻底……

云澜察觉到了惠夫人异样的目光,不禁转头望去,惠夫人仓促而快速的转过脸上,而是被她抓到了一抹悲凉与凄怆。

云澜一顿,只觉这目光,让她心口一动,脑间一些画面闪过,零零碎碎,变的有些清晰起来,袭入了脑海------

好似曾经,是在幼时。

惠夫人也曾用这样无助求援的目光望着自己,苍凉而凄悲,没有任何依靠,抱着她,也抱着尚还幼小的云飞翼低低哭诉---------澜儿,娘,只有你和飞翼了,只要我们三个在一起,云家,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们,娘,只有你和飞翼可以依靠了……

依靠……

云澜转目,看到站在正中的云小宝,云小宝正在朝自己挑眉,她便朝他一瞪,随即,两人就是会心一笑。(.)

这就是母子,血脉相连,心心相依……就如同她根本不用猜、也不用去想,就知道云小宝一开始为什么而端出茶水来?又为什么至现在账目不明,云小宝在笑,她也不担忧,是因为她清楚自己儿子的性格、习惯,品性,和所有的实力。

她相信自己的儿子。

这也是一种感应,母子间的感应。

云澜侧目,再度望向惠夫人,心中,尽管陌生,却不由,也起了一层微妙感觉……或许,有些血脉的东西,谁也,不能真正做到割舍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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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柱香时辰,即将过去了,所有人正襟危坐,瞩视的目光全都落在云小宝身上,每个人都神色紧张而担忧,唯有云小宝与云澜,一个自在吃甜品,一个平静喝茶。

特别是云小宝,竟然在吃饱喝足后,歪到角落里的软榻上,吼吼大睡了。

一片庄严的等待中,唯只听到云小宝轻微又清楚的打鼾声。

云老将军扫了一眼,没说什么,但却看似有些不悦,皱起了眉,以至于在这等待的期间,仆人进来报声说有人前来送帖,云老将军也没有观看,而是收下,扔在了桌角一旁;而又一会儿有人进啦报告说,后门有人前来送铁,等待主管事出去验货时,云老将军直接挥了挥手,道,“让他们先候着!”

众人都感觉到了这缓缓而至的低压气愤,云歌见此也走过来朝云澜低劝,“三姐,快叫醒小宝吧,没时间了,问问他到底是如何打算的……”

“爹!”

不等云澜发话,云飞翼就已上前,说道,“半个时辰都过了……不说账目不变,售量未变,您和小宝赌约为何,院子里娘亲大娘,还有云家所有奴仆,及兵器厂所有分部管事,都在这院中候着,未免也等了足够久了……”

云老将军沉了沉眉,道,“还余多少时候?”

“回老爷,半柱香尚未燃完,大约还余一盏茶的时辰。”立在红花雕木桌旁的仆人应声。

众人回头,果然看到桌上香鼎里燃的桂花香,只剩下底端微微星闪,似乎经风一吹,便要微弱而灭了……

“爹,您一向以严治家,这要真等到最后,恐怕,不好收场罢。”云飞翼侧了侧身,一副担忧而虑的模样,“我看,要么,飞翼现在去令他们,先散了,或者,由爹您现在来宣布,赌约作罢吧!小宝还小,没人会与他真正计较,也只会心道爹您心中慈悲而已……”

云飞翼劝着,谦虚又担忧,这话听起来,表面上既为将军府颜面考虑,又为老将军威严着想,实质,不过是想以劝法尽快结束这赌约,以扼杀云小宝和云澜在兵器厂所有掌权的可能性罢了!

毕竟这俩母子对他来说的未知威胁能力,是极大的!

云澜自然是看出了云飞翼的目的,却没有多说什么,而是转脸,对云老将军平静道,“爹,这是您和小宝之间的赌约,定或废,都由你们俩而定,任何外人,都是不可搀言的,否则,那不是乱了赌约的规矩么?”

她话语一落,云飞翼脸色忽闪,转头看她,眯了眯眼,整张脸都写满了你还真是不识好歹几个字!

云澜自然清楚,这一约,若胜还好;若是输,她和云小宝,莫说将永远远离这云家一切兵器厂事宜,就连靠帝国学院擂台赛而争取来的那薄弱信任与忍让,恐怕也会全部烟消云散。

云澜抿了抿唇,却未改初衷,因为她始终相信,云小宝从不作闹剧,也不作无为之举。

“好。”

思虑片刻,云老将军道,“再候一盏茶时辰,盯好香,时辰到时,账数不变,便依赌约,行认祖归宗,和家法严罚之约。”

“是,老爷。”仆人应,一边应,一边下去吩咐先行准备家法去了。

毕竟,一盏茶,是闲聊几句便可匆匆而过的时辰,从现在众人眼中来看,结果好像已可以判定,要去准备该准备的东西了。

“三姐……”云歌在旁抓住云澜的袖,低声难言道,“你怎么……刚才不顺了四哥的话……劝爹结了这赌约,若是真输了……”

“观棋不语真君子,落子无悔大丈夫”,云澜低声一叹,再看一眼云小宝,道,“这是他的决定,无论是何后果,都由他自个儿来承担吧。”

说罢,云澜便闭上了眼。

云歌见此,也不再劝,默默坐在了一旁不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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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,一分一秒的过。

人在面临不想担忧而恐惧的结果时,会觉时间飞逝;人在焦急等候和面临困境时,会觉度日如年;

云澜正属于前者。

在一分一秒沉默数过的时间里,云澜只觉是一个闭眼和睁眸的时间,便听到耳旁,站在正中的云飞翼冷笑提醒,“一盏茶时辰过了,好像,账目没什么改变……不需要宣布结果了罢!爹,可以吩咐上家法了吧?”

云老将军看了眼仍躺在软榻上睡的云小宝,没发话,脸色却极暗,亦很难看―――因为他将所有的纵容和chong待都给了这未来的外孙,却被辜负,又因为,心中实在担忧,这家法一下,五岁不余的小子,身体能不能真正承受?毕竟云家的家法,出名的条条严苛……

“哎,可怜小小年纪,就要承受重责家法,这么多双眼睛看着,谁也逃不过啊!”云飞翼说着,一脸感慨与惋惜,嘴里却如提醒对开始如数家珍,“让我想想,罔顾长幼,不知高低,口出狂言,举止行骗……这……占了太多条了,该上哪一条家法来着……总不能每一道家法都轮流着罚吧……”

云飞翼眼里看戏的成分如此之足,足到云澜想上前以长姐身份给他一拳,却是因为后方一声嘤咛呼唤,给打断,转过了脸看去――

“娘亲,几时了?”是云小宝醒了。

他揉着惺忪的眼,眉目间还有困倦,话语中带着鼻音,打了个哈欠,脸面还是一面懵懂的置身事外。

云辰见此,快步上前,低声劝语,“小宝,时辰已到了,你快去给外公求求情,保证说记住这次错了,下次再也不犯了……”

“犯错?”云小宝打断,抬头,茫然,“二舅,我没做错啊!”

此话一出,屋子里的人全都脸色一暗,面有惊慌,就连站在门前的福伯,都对云小宝做出了焦急又担忧的表情……

果然,云老将军被惹出了怒意,他攒眉望小宝训言,“即使做不到,也要去做,这样,众人才知你努力,才可被说服,才能得人宽恕……可你呢?这几日,派人来观察协助你,你却一直在睡觉,就连方才,也不顾规矩,随性肆意!小宝,妄言五日,耍骗所有云家人,将约定当做儿戏……事已至此,你还不知自己犯什么错吗?”

“赌约?”

云小宝跳下软榻,踩了踩自己的鞋子,抬起头,一副天真而懵懂的模样奇怪:“外公,你在说什么啊?难道你想赖账吗?赌约,明明是我胜了啊!”

“岂有此理!”

哐的一下,云老将军拍桌,满脸怒气,以一种云家人从未见过的昭然怒语令言,“来人,上家法!”

此言一落,云飞翼立即如同打了鸡血似的,一下挑到正中开始招呼,伸手便命人将云家里最严苛的家法工具给抬了进来,朝着仆人高声吩咐,“来啊,把这小子给我驾上来,家法重罚,先给我打十棍再说---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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