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0配得上这个‘滚’字!

菱儿点了点头,起身盛汤,又问,“小姐,你回来的时候,有没有看到墙头有只黑猫?”

“黑猫?”云澜接过,喝汤,“并没有啊。”

“哦,那许是我的错觉。”菱儿侧首,“这几天,我一直觉得,咱们院中墙头老是趴着一只黑猫,走近了,又见没有,不小心扫到了,又以为是有的,也许是我的幻觉吧,这黑猫,总是不吉利了,别沾了什么晦气给小姐才是,离小姐决赛的时间,可没几日了呢……”

云澜应一声,倒也没在意,继续用膳,喝汤。

只是,在起筷时,眼角一扫,不经意间,便灵敏的看到烛台旁压着一封猩红色的请柬。

很明显,那是被送过来后,故意藏起来的,只是,菱儿藏东西的技术一向很差,她也太善于发现屋中的任何细微的异常了。

“今日,有人送帖?”云澜挑眉,问。

菱儿闻言,筷子险些掉在地上,连忙一慌,跪下拜道,“小……小姐……菱儿不是故意藏起来的……菱儿怕小姐您看到了难受,才……”

云澜没说话,起身,走到那烛台前,启开,一看,只看到大红色的喜帖映入眼帘,百年好合,伉俪情深,猩红耀眼的字迹,书写在中间。

那是两个人的名讳――

西连瑾。

楚嫣然。

忽然想起今天市集的张灯结彩……www.jygfa.com 玫瑰小说网

忽然想起了相国寺内西连夜的莫名其妙……

原来,是因,今天是他西连瑾,和楚嫣然大婚的喜日啊!

怪不得,西连夜会打那一掌,又欲言又止,神色压抑.

怪不得,连菱儿这么粗心的小丫头,都知道,将喜帖小心的收藏起来。

原来,这世上,所有的人都以为,她还会为西连瑾在乎和难过,而去小心翼翼……

摇了摇头,云澜抬手,把喜帖放进烛台顶处,烧成了灰烬,目光平淡――

因为,只有她清楚,除了从前的云澜在身体中留下的那些残余感应之外……西连瑾,在她心中,早已无足轻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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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国学院擂台决赛,除了要经过层层严密的擂台选拔初赛外,进入正式比赛前,还要经历两场考验,一,测灵源,必须三阶以上,才可通过;二,抽签组团完成任务,以测试其在团队中的合作能力;最后,才是正式比赛,抽签分组,逐一淘汰,获胜者,正式成员帝国学院中正式学员,踏入五绝练气修习的最高贵族王者之道!

离决赛的日子,还剩两天,也是在这一天,云澜收到了由帝国学院发起的,两天后灵源测验石集合的邀请函通知。

写的很清楚,当日不至,视为资格放弃。

云澜一顿,这才焦灼起来,早膳都没顾得上吃,直接出苑子,前往第一灵修馆,去寻那曾对自己有过帮助的练气医师,晋升,晋老师!

“恭喜三小姐,灵源已复!”把脉过后,晋升贺喜,感慨,“也怪不得三小姐在皇家推选擂上被破格录入了决赛……这百年难一遇的至纯至正的灵源之体,也是令人欣羡啊!”

“老师谬赞了,这还是要感谢晋老师当日相让皇家讲院席位,让我获得得到先生帮助,获得灵源才是。”简语道谢之后,云澜直奔正题,“只是,我今日来,还是一事相求……”

“是想询老夫练气之阶有无快速突破之事吧?”晋升已意会,叹息一声,摇头抚袖道,“其实刚才我探云三小姐你的灵源,就已知,三小姐现处于一阶赤练火武之气规避期,依你灵源奔腾之速,恐怕突阶最快三日,最慢七到十日不等。”

“那,可有办法?”云澜皱眉,急切,“两日后,我必须要通过灵源石检测,过三阶练气才可参赛!”

“这……”晋升摇摇头,叹息,拿出了一张信封,“并不在老夫所知的范围之内啊,老夫也曾想为三小姐你向余神医询一下快速突破之法,可惜,两日前的午时,一个小倌,就给老夫送到了余神医的离别之信。”

“离别之信?”云澜疑惑,接过那信观看。

确实是余子沐的字,与那时书写药方的字迹相同。

仔细阅读,大意则为――

既然云三小姐你的灵源已恢复,可修炼气了,那么西璃之事便告一段落,无可挂念,他将继续听命,巡游四国了,并言,近些时日,也许,不会回西璃,来日,有缘再见。

有缘再见。

云澜看着那四个字,甚觉刺眼,不知为何,想起的,却是那人的微笑,和芳雅舒俊的一眉一眼……

听命……余子沐称为家师的人,是那位高人,如若说听命,必定,是随他一起的吧……

近日来,不会再回西璃。

有缘,再见。

听闻那位扶舒先生,行踪不定,踪迹难寻,落得这样的回话,那么,也就说……也许……未来……都不会见了吧……

心口,莫名一堵。

她不知,是因为得知自己练气并无燃眉突破解救之法,还是因,内心深处,极力在乎余子沐曾说过的一句话――

先生言,莫要忘了与他的约定。

与他相约?她至今不知,是何相约。

但如今可肯定的……

最先忘了这约的,明明,是他罢……

“这样吧,这两日,老夫多派人寻寻余神医,再去古书中为三小姐你寻寻,看可否有法能破”,晋升道,“待一有消息,老夫就尽快派人通知云三小姐。”

“晋老师费心了”,颔首,云澜感激,“多谢晋老师。”

说着,吩咐人送上了带来的谢礼,一番告别后,终是离去,走出了第一灵修馆。

馆外,人群渐散,不似来时熙攘,云澜抬头,才发现天空开始飘起了朦朦细雨,穹空一片阴暗,别苑跟来的下人先行回府了,云澜心中不快,便决定独自一人在这细雨朦胧的璃京下独自走走――

不经意间,便走到了皇家讲院一方附近的茶亭下,此时雨下的大了,她便走进茶亭,避雨,要了壶碧螺春,观雨品茗。

“过两天,就是决赛了,你们说,这次最有可能夺擂的是谁?”茶亭中,其他躲雨的人在闲谈,说的,正是这两天后的帝国学院擂台决战。

“往年皇家必出优秀者,这一次,西璃国最优秀的三个全部入赛,结局,难猜呦。”

“虽说太子殿下一向实力雄厚,但我觉得,羸弱却次次突发给人惊喜的二王爷瑾王,和后起之秀总能给获胜的三王爷玉王,都是不可小觑的种子选手!”

“我觉得,那位将军府的云三小姐,倒是不错,有夺擂之势!”有人提到了她,话语感慨,“家父参加了当日皇家特赦推选擂台,听闻那日云三小姐的表现,简直艳惊全场,不然,怎么会赛都没比完,帝国学院的导师就破例允许她入决赛了呢?”

“我看……未必。”有人接话,持反对之态,“云三小姐确实得了特例,得的也是咱们西璃历年来的首例没错,可是,这决赛前,由帝国学院导师所组成的十日特训,并没有允许她参加啊……”

十日特训?

执杯的手一顿,云澜抬起了头,面有不解――

什么帝国学院导师组织,十日特训?

为何不允她参加,并且,她好像根本没收到任何这样的消息与通知!

“如你这么说,看来也是……历年来,这十日导师特训,不但是可以定导师的先机,也是在决赛前可以使自己练气之阶突飞猛进,更强亦更有把握的重要机会……如果这个机会都被舍了,那么胜的几缕,会比其他参赛者减少许多……”

先前那人开始附和了,正说着,便见前方一女子站起来,满脸霾色,抑着不悦冲着他问,“帝国导师,十日特训,在哪进行?”

由于这女子威严自具,气势逼人,那人一愣,便指向不远处桥那头的皇家讲院道,“在……在那里……已经……进行了七日有余了……”

话没说完,便见那女子啪的一声拍了桌,大踏步便行至雨中桥上,所踏步伐,亦是带怒带火,刚正不阿。

那人回应了半晌,才恍悟,道,“刚才,那不是我们正讨论的云家三小姐么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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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澜不顾雨淋,带着一肚子的火,直接奔向了那皇家讲院,刚到来,准备敲打拍打,便见门打开,走出了一个书童,他上下扫视云澜一眼,直接摆手赶人道,“皇家讲院,特许之地,除皇家人士与特许人士,闲杂人等不能入院!这里马上就要作道通行了,你哪儿来的草民,还不让开!”

云澜挑了挑眉,并没有发怒,只是耐心解释道,“我是这次擂台决赛参赛人员,也是此次特训漏下的人选,我有需要,想见身在讲院内的帝国导师们,还请放行。”

“既然这样……”书童看着他,一脸不耐,伸出手道,“特许帖,拿出来!”

云澜顿了顿,解释道,“这位小哥,我都说了,我是导师特训漏下的人选,意思就是,帝国导师们,忘了给我送帖了,我来,就是想询一个交代的……”

“啧!”书童啧了一声,满脸不善,盛气凌人,“像你这样的骗子,我见的多了,也不看看这招牌!为什么叫皇家讲院?因为这代表皇家之命,不是尔等说进就进,说冒犯就冒犯的!总之,一句话,有帖放行,无帖走人!莫说你是决赛人员,就是你是决赛擂主,无圣令,无特许贴,我也不能放你进去,你本就已被隔了特训资格,难道,还想被永生剥去帝国学院入学资格么?”

书童一袭话,说的狠厉,直接打断了云澜准备擅闯的心思。

决赛来之不易,她绝不可冲动大意!

她站在门前,握了握拳,只觉雨越下越大,几乎要将她浓密的长睫完全打湿了……

此时,皇家讲院内,响起了撞钟声,熙攘声起,一bobo人群,由里慢慢涌出,嬉闹感慨,谈笑风生。

原来是参与导师特训的决赛人员学子们,已是结束了一天的课程,热烈兴奋的将要探讨离开了。

书童摆手,赶了赶她,连忙走向里,把高矗半掩的红色大门,全全打开,静立而伫,做出了一份恭敬相迎的模样来!

云澜被推至门前一角,还未来得及站稳,便瞧见,那由里向外走来的两个熟悉身影,一个披着华丽披风,一个执着艳色油伞。

是西连瑾和楚嫣然。

她不知道楚嫣然是用何办法,又或用何诡计,进入了这艰难的决赛,获得了这难得的资格,但她只看到,为她撑伞的西连瑾,那满脸的呵护与小心,还有楚嫣然瞧见自己时,嘴角所滑的那一抹高傲、胜利、与鄙夷之笑!

“这不是将军府云三小姐么?”跨出门槛,楚嫣然便不动了,状似无意,朝着身后众人道,“几日前,特训还没开始,大家还都在讨论,这被特许入决赛的云三小姐,到底是何能耐,怎么会这么被帝国学院导师重视呢……这开训几日了,才知道,原来,只是个不走正道的,以关系换得资格的……不然,也不会被隔了导师特训资格啊……云三小姐,你可知道,你只是因决赛人数不够,才被当做替补,令不许参加这特训呢……”

楚嫣然嚣张的笑,又道:“不过,这对你来说,也是大幸,毕竟从前,云三小姐你只是个无练气之人,就算当初赢了皇家特赦擂台一战,也没能力去打完……依你的能力啊,参加帝国学院决赛,这辈子都不可能,现在,却凭借一些关系,达到了这样的特殊!我们对你,真是羡慕的紧啊……只是,你要赶紧突破三阶,才能进入决赛啊,不然,不是浪费了这一次的特殊对对吗?”

说着回头,朝众人问,“你们大家伙说,是不是啊?”

声落,耳旁响起了不少讪笑,更向她投去了不少奚落眼神。

云澜没说话,抬头顿眉,正对上楚嫣然那一脸炫耀的骄扬。

而她身旁的西连瑾,却故意不看自己,只是低头望着楚嫣然,替她执伞,替她挡雨,不做动作,一言不发。

“瑾哥,你看,天儿这么寒,雨这么大,她都快淋成落汤狗了……”楚嫣然挑起眼角,慢慢而道,“王府的马车,也已经到了,好歹,是我们相识之人,咱们,就可怜可怜她,把这伞,送给她如何,相公?”

她甜甜而叫,最后两个字,咬的特别清晰。

云澜很明显的看到,西连瑾一直立着的背脊僵硬了一下,停顿了许久,才终于转过脸来,收起伞,走到她面前,递上伞道,“云姑娘,家妻好意,还望收下。”

好意?

收下?

收这楚嫣然的示威与骄傲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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笑话!

云澜并没有发怒,而是笑,咧开唇,露出了两排珍珠般润白的贝齿般甜美的笑,她看到西连瑾在自己笑容中迷失的表情,于是,慢慢的,清晰的,朝他吐出一字,“滚……!”

直接,道醒了西连瑾面上那一丝惘然。

云澜说罢,看也没看,倏的回头而去,留了他一个谁都能分辨的绝情与恨鄙!

那一个字的潜在台词,很明显,相信,谁都能看得出―――西连瑾,勾下你的头,拾起你的脸,尊严这两字,你已不配拥有!

风雨中,西连瑾执着伞的右手轻颤了,因为他想起,少年时云澜曾第一次赠予他竹叶青,告知他―――

众类亦云茂,虚心宁自持,晚岁君能赏,苍苍尽皆奇。这就是我心中的你。

现在,她对他只有一字……滚!

“真是狗咬吕洞宾,不识好人心!”楚嫣然的声音,在后响了,走过来道,“瑾哥,不必在意这落汤狗,以后有得教训她的时候。我们先上马车,你身子弱,淋至风寒,就不好了!”

说着,抬手就来挽他的臂,西连瑾在感觉到她靠近时,直觉的抗拒了一下。

但却只在一秒,一个闪瞬,便很迅速的控制,未露痕迹,嘴角,划出了苍白而温柔的笑,抚着楚嫣然的脸道,“傻瓜,总是想着我,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罢,快随我,到马车上去……”

他望着楚嫣然瞳孔中的自己,道,此刻的自己,真的很配得上这个字……滚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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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,越下越大!

云澜走的,是与西连瑾王府马车另一方向,所以,绕道而行,趋向荒芜,她行的很快,一路疾奔,直走到一处茅草屋下,才避雨停歇,微微喘息,停下了脚步。

方才那种形势,她不是不能反击,更不是愿意受欺,只是她心中明白,再过困难,关于决赛,她还存有两天可努力的希望与期待,若真的闹起来,恐怕这些时日的努力,真的会在那一刻,完全功亏一篑。

这一点,楚嫣然懂,她也懂,所以,楚嫣然只敢以送伞为喻,向她下战书,却不敢真的挑衅和挑战。

因为,那是在皇家讲院门前。

“这位姑娘,可是心有所求,意有所郁?”

一旁,陌声忽起,云澜转头去看,发现是一个面容平常的青年男人,他一身素袍道装,笔直挺然而立,远望前方,气质虽超脱,手中却拿一个布条长幡,上书一大字――卦!

原来,是个擅于装神弄鬼算命的!

“如若有所求,我可以为小姐,指点迷津。”算卦人见她转头,朝她微笑而道,“算灾,卜卦,寻人,无一不能。”

“没兴趣。”云澜摆手,直接拒绝,“我是无神论者,不信鬼神之道。”

“阴阳五行,天地之道,姑娘又怎可归类于鬼神之说?”那算命先生声音温温雅雅,掩在雨中,竟有几分好听,“卜卦之象,可探物,可寻人,姑娘,不试一试?”

雨还在下,没有停的趋势。

看来,她是无法安静的躲雨了。

云澜一叹,转头,道,“好,就让你算一卦。你既看出我心有所郁,那就卜一卦,算算,我这郁,可有所解之法,如何?”

“当可。”

那人应,闭眸,抬指算。

不稍须臾,云澜都怀疑他到底有没有认真在算,便见他睁眸,定语道,“可解。”

“真的?”经历了一天的否定,第一次得到肯语,云澜似乎有些不适应,反问一句,便镇定道,“你可算到我有何忧难?”

“两ri之难。”他笑,“对否?”

云澜一愣,当真没想到这看似一个骗人卜卦的,竟然说对了,当即挺直了背脊,认真问,“如何解?”

那人但笑不语,久久不答,伸出一只手,竖起一根指,雨雾中,干净素白。

云澜看了半晌,轻惑皱眉,问道,“大师的意思是,要破我两日之难,需避开常识,寻一关键,才能突破?”

毕竟两天破两阶,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,要破,就要有奇法,要有奇法,就要有奇则关键!

那人闻言,扬眉,却顿首,摇头了。

“那……”云澜迟疑,不解,“是何意……”语句恭敬的,“我猜透不得,还望大师指点。”

大师还是伸着了那一根指,平凡的面容,带着微微的笑,语调极其清晰,缓慢,有着一股救世助人的语气道,“一万两。”

“啥?”云澜愣。

“卜卦为缘,解卦却靠诚心。”算卦先生道,“一万两,我为姑娘解疑。”

“我解你奶奶个腿!”云澜一气,摔开他的手道,“一万两?你还不如去抢!”

说罢,便转身,踏脚投入了已转小的雨幕之中!

心中暗恼,自己竟被这江湖骗子蛊惑,相信了半天,到头来不过是个骗财的,她云小姐今天,真是郁闷的一天,极其郁闷的一天……

能解她郁闷的,也唯有美食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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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雨幕中,屋檐下,男人负手而立,远望前方,嘴角了带微笑,淡声而道,“卦,倒是解的不错。”

两ri之难,确实需要一关键。

只是那关键……

嘴角莫测,弧度深远,滑动出兴味,望至她背影消失之时,身影一顿,游移而闪,男人的身姿完全没入了雨帘,如风入雾,消失在了水色之中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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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澜的美食之愿,也在她带着一肚子气回别苑之后,破灭了。

别苑里,一人未有,只留了菱儿七拐八弯又语句不通的信书一封,字体奇丑――

‘小姐,今天听将军府里的芳姨说,小少爷这两天忙在兵器厂,一直滴水不沾也不吃,我担心对小少爷的身体,所以亲自做了午膳,今天给小少爷去送膳,晚会儿回来。’

云澜看后,把信件放下,直奔向厨房,发现,菱儿一心牵挂小小宝,竟把她这个正牌小姐给忘了,没有给她留午膳!

抚额无耐了―――想她云澜刀枪棍棒最在行,打架揍人样样行,奈何就是不会柴米油盐,从上辈子就遵从当家远庖厨的原则,只会吃,不会做。

于是,便在厨房寻到了几颗清晨剩下的糯米团子,简略吃了裹腹后,回到屋中翻古书,边寻求快速突阶之法,边等菱儿和云小宝归来。

窗外的雨,越下越大,这一等,就等了两个时辰,云澜把屋中所有的练气书籍都翻看了一遍,确定真的没有任何记载两天就可突两阶的快捷之法后,便叹息一声,站起身,打开窗朝外看。

窗外,天色已暗,乌云密布的苍穹也已被黑暗笼覆,雷雨交加,闪电劈鸣,丝毫没有停的意思。

兵器厂,设于璃京郊外,从别苑至那里,一来一回,骑马也要半个时辰,她想,这么恶劣的天气,云小宝和菱儿想必是要住在兵器厂内,今晚不归了。

他们俩不归,晚膳,就又变成了令她头疼的头等大事。

毕竟现在将军府事务繁忙,再加兵器厂调遣,别苑里的下人和奴仆也都被派走,别苑里只剩下她一人了。此刻不禁开始后悔,为何在茶亭躲雨的时候,自己不顺手买些糕点果食带回来了……

“咕――――!”肚子无情的叫了起来,十分嚣张,嗡鸣不止,云澜揉了揉脑袋,准备寻油伞,到厨房看看,有没有被自己漏下的糯米团子可以裹腹了……

这时,正当她伸手,想要关窗之时――

一股香味。

一股香而不郁,浓而不腻,绝对可称为是膳香的饭味,飘了过来!

是的,没错,饭香,她可以肯定,这是实打实的饭菜香味,而且,此味,绝属上等菜肴特有。

于是,二话不说,关上窗便撑起油伞,朝厨房奔去,一打开,便看到灶台上,规规整整,漂漂亮亮的摆放着近十盘美食珍馐。

花红彩绿,满目琳琅,在她眼里看来,简直闪耀之极!

云小姐爱吃,也吃遍了璃京每一上等酒家和美食,所以,她可以判断,这膳,其新颖程度,绝不是任何一家璃京酒楼可做出的菜肴,其高雅级别,可堪比那皇宫盛宴,还要令人垂涎三尺!

这是怎么回事?

饥饿之下,她还是警戒的,雷雨之天莫名出现一桌菜是因田螺姑娘在世这种童话,她也是不会这么傻的相信的。

于是,先搜寻四周,望向别苑。

院中,无人,大雨磅礴,院里根本无藏身之地,而刚才自己所待的正厅和厢房,更是没有任何陌生人气息。

再看这厨房,菜肴,还冒着烟,能看出刚出锅不久,而那灶台与锅旁,都干净素雅,没有任何污浊之意,每一道膳食,摆盘也相当精致美丽,能看的出此人在美膳上相当注重,色香味必须俱全。

这是一个对膳极其要求,亦极其讲究的人。

可如若是送膳下毒,还需要如此用心么?

若是如此用心,想必,这人是十分了解她对美食讲究的品性,但若了解她品性,便知她警戒性高,该不会用如此单调简单的方法来毒害自己了才对……

思及此,云澜上前,拿出随身带的银针,开始一道道试菜,确认无毒后,又将那些膳食,全都放在鼻尖嗅闻并观察一番,才终于放下,眯起了眼。

恐怕……是诱敌之计……

云澜眯眸,谨慎。

绝不能……随便中计……

云澜颔首,心道。

无论如何……绝不能动……这来处不明的膳……

脑中想着,心中肯定着。她臂下的手,却不由自主,拿起了筷,叨起了一块色泽鲜艳的红烧鱼……

“就算下无色无味之毒,我只尝一口,快速吐出,毒性来不及蔓延,应该无妨。”

这么说着,抬筷入口,咕嘟,由于太香太美太好吃,云澜禁不住咀嚼两下,就吞咽下了腹。

她一顿,面色平常,又自言道,“不过是吃了一口,就算有毒,毒性也尚可抗拒抑制,此是无妨,绝不会再入第二口。”

说着,便脸色沉重的放下了筷。

半柱香后―――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“嗝!”

一道满足的饱嗝,由口中发出,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,云小姐一脸满足的自言,“人生当是如此!当是如此啊!”

此膳级别高,太香,太美,又太过入味,天下唯好娘亲与美食不可辜负也,这一向是云小姐人生格言,加上饥饿,她没有把持住,就把灶台上十道美膳,全部用了精光。

用光时,她看到盘底有字,四句小诗,懒得细读,却心兴一起,拿出了珍藏了数年的半坛美酒,就着美食,美美的用了起来!

这一刻,她不仅在人生中,第一次体会什么叫真正的食髓知味,也第一次感觉到了,何为所谓人间饕餮,人生快事!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半柱香时间不到,膳盘,清空,云小姐满足的打了个哈欠,因半分酒意,郁结抛空,伸了个懒腰之后,便随意收拾一番,撑起伞,回屋,油灯都未点,躺上chuang,便睡了。

这一觉,睡的沉,也睡的稳,外面雷雨轰鸣,风寒地冷,她却只觉温暖,还觉今天chuang榻躺起来特别柔软。

她一直在做浅梦,似乎有些清醒,似乎有些酣甜,又似乎有些迷乱,梦中,各种缤纷而不同的场景,一片片拼凑,一片片纷乱,在她脑海与梦境中,一片片转换油走……

她梦见自己坐在一方湖边,在吃鱼。

吃的是一盘红烧鱼,色泽鲜美,香郁甘甜。

正吃着,身旁忽然多了一个人,那人身穿白衣,正在垂钓,看不清脸面,却知他似在笑,声音清晰问她,“姑娘,为何吃我的鱼?”

“谁!谁吃你的鱼了!”她不知自己为何慌张,抬头便喊,伸手便把盘中的鱼藏于背后。

而当她藏鱼之时,那鱼却忽然挑起,变成活鱼,一蹦一跳,跃入湖中,直接咬住了鱼钩,变为了那人垂钓上的愿者上钩。

“姑娘”,那人还在笑,声音温温浅浅,“你果然在吃我的鱼!”

“鬼才吃你的鱼!www.youxs.org!”她不知为何气急败坏,挑起身朝他一吼,便推开他,朝前奔走――

越奔越快,最后,竟奔至了湖中央,脚下轰的一声响,水面旋转,回神,她已置身于湖水正中亭内,亭中软榻处,横卧着方才垂钓的男人。

他慵懒而笑,清语而道,“姑娘,又来投怀送抱?”

“我送你一拳头!”吼一声,云澜出拳向前打,这一打,那人白衣晃动,画面闪烁,情形一转,便转到了大雨磅礴的桥头之下,她见此,忙遮头奔跑,刚跑到一处茅草屋檐下,便觉鼻尖一道清香划入,那人又如鬼如魅,立于她身旁!

“你老跟着我干什么!”她怒,顿足!

“不是姑娘在寻我么?”他笑。

“我都不知道你是谁,寻你干什么!”因为看不清他的脸面,她的心中很是局促恼怒。

“你想知我是谁?”他轻问,笑语,如风如缕,滋润三春,“那么,给你看可好?”

话落,他的脸面,慢慢清晰,慢慢明朗……

而,当他那张足以媲美日月芳华的脸面,逐渐清晰的展现在她面前时,她心中一跳,猛的想起他的名讳。

想起自己白日的失落,想起自己找寻的烦恼,竟然禁不住一声低呼,唤出了他的名讳,“是你……”

“扶舒……”

“我在。”

呼喊那一刻,她微微喘息,像是游离,神色恍惚,睁开眼,才知自己已从梦境苏醒,回归现实。

而此时,耳边,再度响起了声音。

清楚,天籁,温润,如同清泉,而且,分明是好听,而又熟悉的男声。

“姑娘,我在。”

我在……

如此贴心,www.youxs.org,如此清楚,又如此好像是……近在咫尺!

等等!近在咫尺?

好像察觉到了什么,云澜神色猛的一顿,转脸,惊恐的便朝身旁紧张望去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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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们猜会望到什么?

昨天月票到5章了,今天仍旧加更,一万字更,这几天都是按两千字加更滴,明天恢复八千字更了哈,么么哒^_^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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