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送信少年

陆逍遥背着少女回到家中，走进房间把少女轻轻放在垫有被褥的床板上，走到木桌旁，拿出火柴，点燃蜡烛，端起水壶，往水杯倒满水，水已经凉透，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。

从口袋里拿出木盒打开，从木盒里拿出一颗白色的丹药，沙粒大小，紧接着端起水杯向少女走来，坐在床边搀扶起少女，用手撑开她的嘴把药塞了进去，紧接着往她嘴里灌水，直到少女把丹药吞进去，才安心把水杯放回木桌。

随后轻轻把少女放下，从另外一个口袋里拿出白色瓶子，打量着少女全身上下，不知该如何为她上药，一脸发愁，喃喃自语道。

“这该如何是好呢！”

陆逍遥思来复去，也想不到办法，自言自语道：“总不能……让我亲自上药吧！到时候她醒来，要如何解释呢！万一……我把她看光了，要是让我娶她，该如何是好啊！”

思量许久，脑瓜灵机一动，视线一直在少女身上打量着，陆逍遥这番举动并无其它意思，只是想记住少女受伤的地方，好对其下药，翻过少女的身体，在少女背部扫视一番之后，轻轻把少女放下，在心中回想一遍又一遍，确定牢牢记住之后，起身来到木桌前，轻轻一吹，便把蜡烛吹灭了。

蜡烛一灭，房间内漆黑一片，什么都看不清，陆逍遥才得以放心，摸着黑坐在少女身旁，咽下一口唾沫，猛地吸一口气，生怕触碰到少女身体任何部位，只得翘着兰花指小心翼翼脱去少女的衣裳。

确定全部脱去之后，摸着黑找到白色药瓶，打开瓶子，朝着少女伤口撒去，突然少女传来了疼痛声，把一旁的陆逍遥吓个半死，愣在原地，拍着胸脯喘着气，待心情平复下来之后，再次靠着记忆向少女的伤口上撒药，侧过身帮少女把背部得伤口处理完之后，也是松了一口气，帮少女把被褥盖好，便带着少女的衣物起身走出了房间，顺手把木桌上的蜡烛顺了出来，陆逍遥并没有把门完全关上，而是留了一点缝隙。

在火光下，陆逍遥满脸通红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，心跳起伏不定，呼吸变得急促，缓了许久，燥热难耐的身体才得以平复。

陆逍遥拿着少女的衣物走出屋子，来到厨房，点燃蜡烛，蜡烛立在地上，拿起水瓢，从水缸里舀了几勺水，倒进水盆里，脱下自己浑身湿透的衣裳，扔进水盆里，顺带也把少女的衣物清洗了。

一边洗一边抱怨道：“真是造孽啊！救她差点搭上自己的命，先不说，好不容易逃过一劫，现在倒好……还要帮她清洗衣物，我上辈子是何等人渣，才能欠她这么多。”

清洗干净之后，端着装衣物的盆走出厨房，来到屋内，用木棍架起一个晾衣服的架子，把一件件衣物挂在上面烘烤，这一天属实有些累了，陆逍遥光着膀子躺在火堆旁，便已睡去。

寅时三刻，从房间内传来了少女细微的声音。

“水……水。”

陆逍遥隐隐约约听见了声音，迷迷糊糊坐起身，闻声望去，发现声音是从房间内传来的，打了一个哈欠，站起身向房间走去，推开房门，抱怨道。

“要喝水，自己不会起来喝吗？非得麻烦我，好不容易做了一个美梦，就这样被打断了。”

话虽这样说，但陆逍遥还是帮少女倒了一杯水，从新拿了一根蜡烛点燃，立在木桌上，走到少女身旁坐下，搀扶起少女，少女身上的被褥向下滑了一点，洁白如雪还掺杂着些许血迹的肌肤显露在外，把陆逍遥吓得够呛，眼疾手快立马拉了上来，水杯移到少女嘴边，慢慢把水喂入少女口中，不少残余的水从少女嘴角流出，滴到胸前，陆逍遥咽下一口唾沫，视线慢慢挪开，燥热难耐的身体，此起彼伏，极力压制心中的欲望。

陆逍遥视线移到了少女身旁的白色长剑身上，说道：“你主人口渴想喝水，你身为她的佩剑，怎么不倒杯水喂她喝，怎么老是来麻烦于我。”

闻言，白色长剑微微颤动，好似要出鞘一样，吓得陆逍遥连忙闭嘴，待少女把杯中水喝完，轻轻把少女放下，帮其盖好被褥，起身吹灭蜡烛，放好水杯，向外走去，房门依然留有缝隙。

火势逐渐变小，陆逍遥往火堆里添加了一把柴火，火势逐渐变大，屋内变得温溪，陆逍遥才得以安心睡去。

天蒙蒙亮，尚未鸡鸣，陆逍遥便早早起床，眼前的火堆早已熄灭，屋内的温暖早已荡然无存，只剩刺骨的冰凉，而且陆逍遥从小为了生活的奔波，也养成了早起晚睡的习惯。

由于陆逍遥光着膀子，全身冷得哆嗦，牙齿不自控的打颤，取下已经晾干的衣服，快速穿上，所幸衣服内还有余温，才得以让冰冷的身体暖和些。

陆逍遥打开屋门，走出屋子，站在屋檐之下，一眼望去满是积水潭得院子，深呼一口气，刺鼻的冷空气被吸入鼻腔，伸了一个懒腰，活动了一下酸痛的筋骨。

虚弱的咳嗽声在房间内响起。

“咳咳咳……”

陆逍遥隐隐约约听见了咳嗽声，火急火燎向房间飞奔而去，推开房门，来到少女身旁坐下，关心问道：“怎么了，是哪里不舒服吗？”

少女迷迷糊糊开口道：“难受……”

声音极其虚弱，嘴一直在嘀咕着，但并没有发出声音，陆逍遥难以听清少女在说些什么。

“难受……”陆逍遥盯着少女发白的脸庞，一脸犯愁，自言自语道：“不应该呀！丹药也吃了，金疮药也擦了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？”

陆逍遥耳朵慢慢靠近少女的嘴唇，想听清楚少女在说些什么，奈何脸不小心触碰到了少女的额头，滚烫的额头把陆逍遥吓了一跳，瞬间明白少女为何难受了，必然是发烧感冒了。

陆逍遥一阵无语，肯定是昨晚没有帮少女擦拭冰冷的身体，才导致的发烧感冒，二话不说向外跑去，黏糊糊的泥土，贱的满腿跟都是。

陆逍遥跑出院门，集市已经隐隐约约有不少店铺已经开门，刚出炉热气腾腾的包子，香味飘荡在天际，香味被吸入鼻孔中，陆逍遥肚子被香味迷得神魂颠倒，一直“咕咕”叫个不停，陆逍遥只是看了一眼街边包子铺一眼，并没有过多停留，直逼药铺而去。

一晃而逝，陆逍遥最终也是来到了药铺门口，看着还未开门的药铺，陆逍遥有些手足无措，如若去敲门，必然会打扰他们休息，要是不敲门，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。

在陆逍遥发愁要不要敲门的时候，身后传来了沙哑的声音。

“小伙子，是不是要买药，不妨上我这来看看。”

陆逍遥扭头瞥了一眼老头，不好气道：“买你个大头鬼。”

老头不怒反笑道：“不知小兄弟，这话是何意啊！”

陆逍遥不耐烦道：“别在这啰哩吧嗦的，听着就烦。”

老头从药铺内拿出一张木椅，摆在药铺门口缓缓而坐，嬉皮笑脸道：“他家是药铺，我家也是药铺，他家有的药材，我家同样也有，他家没有的药材，我家也有，为何不愿来我家买呢！”

陆逍遥转过身冷哼一声道：“在你家买药死贵死贵的，买一次药，饿三天，没脑子的人才会去你那里买。”

闻言，老头并没有生气，反而笑出了声，问道：“照你这么说，岂不是……在我这买过药的都是脑残呗！”

陆逍遥冷笑道：“要不是秦叔家药铺不定时开放，你家会有人去买药吗？那些去你家买药的，只不过是急需用药。”

不管陆逍遥说什么话，老头脸上始终挂着微笑，好似不会生气一般。

老头打了一个哈欠，问道：“你所说并非无道理，那你知道他为何不早早开门吗？”

陆逍遥思绪一转，回道：“怕你关门大吉。”

老头微微一笑道：“确实是这么个理，但你就是他为何不早早开门的答案。”

陆逍遥整个人都呆若木鸡了，不知老头所说是什么意思，一脸疑惑问道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
老头轻描淡写道：“如果来十个或者二十个像你一样，天微亮便苦苦来等待，如若一天不开门，迎来得便是一顿臭骂，得了便宜却不会卖乖，有些人故意说家里人有病，得到药之后，高价钱转卖给他人，这种无良人，大有人在，人心险恶你何尝知晓。甚至还有更可恶的人，半夜三更敲他家药铺门，导致他生活规律被打乱，犹如丧家之犬，有家不可归，整日浑浑噩噩睡在这药铺之内，你们只为自己的利益，却不考虑他人的生死。他家治病买药确实不收钱，导致什么阿猫阿狗生了一点小病，都要来麻烦于他。你再看看我，上无老下无小，一人吃饱全家不饿，我现在的积蓄已经够我活过下半辈子了，他们爱买不买，对我来说无伤大雅。”

陆逍遥愣在原地，竟无言以对，转过身不再理会。

老头见他默不作声，也是缓缓起身，拿着木椅走下阶梯，向陆逍遥走去，叹气一声道：“你喜欢等，便慢慢等吧！”

老头把椅子放在陆逍遥身后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说道：“站着等多累啊！不妨坐下等，只希望你家那位也如你一样等得起。”

话罢，老头便向自家药铺走去。

闻言，陆逍遥脑海里浮现出少女滚烫的额头，苍白的脸庞，内心焦急万分，看着迟迟未开门的药铺，一脸急促不安。

迟疑了一会，便转过身，提起木椅向老头药铺跑去，跨上阶梯，两步并做一步，走进药铺，来到柜台前。

老头见陆逍遥进来，并没有感到惊讶，而是笑意浓浓，问道：“你看你，早晚都要踏入我家药铺，为何还要在外浪费时间呢！”

陆逍遥并没有回答老头的话，把手中的木椅放在一旁，催促道：“别磨磨唧唧的，给我来点退烧药。”

老头浅浅一笑道：“别心急，这就为你备药。”

话罢，老头转过身，在药柜里处，熟能生巧的备着药，一会的功夫，便把药备齐了，放在柜台上。

陆逍遥从口袋里拿出钱袋，问道：“多少？”

老头摆摆手道：“你我有缘，便赠与你。”

陆逍遥刚想开口说话，老头便打断道：“这退烧药不值钱，就当我做一次好人吧！”

就算如此，陆逍遥还是要坚持给钱，还没等把钱袋打开，便被老头轰了出去。

陆逍遥道谢之后，提着药，便往家的方向快速狂奔。

由于跑得太过急，没刹得住车，一不小心与一位送信少年相撞在一起，两人踉踉跄跄向后退出几步。

陆逍遥连忙道歉道：“抱歉，你没事吧！”

送信少年笑着摆摆手道：“没事，我还急着去送信，就先走了。”

话罢，送信少年便向远处小跑而去。

“卖糖葫芦咯！”

从远处传来了吆喝声。

陆逍遥闻声望去，发现远处有一位老爷爷正在卖糖葫芦，周围围满了小朋友，陆逍遥向卖糖葫芦的老爷爷小跑而去，来到近前，说道：“老爷爷，给我来一串糖葫芦。”

闻言，老爷爷取下一串糖葫芦，递给陆逍遥。

“两文钱。”

陆逍遥接过糖葫芦，递出两文钱，便向石碑巷走去。

推开院门，来到厨房，烧火煮水，一气呵成，一会的功夫，水已经变得滚烫，热气腾腾，把陶壶从火炉上提下来，把热气腾腾的热水倒入盆中，紧接着倒入冷水，让热水不再那么烫。

然后找了一块比较干净的毛巾搭在盆沿上，端着盆向房间走去，推开房门，找来一张木椅放在床边，将盆放在木椅上，撸起袖子，试了试水温之后，深呼一口气，拉开被褥，开始帮少女擦拭身上的血渍，待擦完之后，把毛巾扔到盆里，起身来到木桌前拿起药瓶，开始往少女伤口上撒去，少女传来了娇羞的疼痛声，这声音让陆逍遥心里直挠痒痒，帮少女盖上被褥，端着盆快速离开了房间。

来到院子墙角，清洗干净毛巾之后，随手把盆里的水倒了，拿着清洗干净后的毛巾，来到房间，把毛巾敷在少女额头之上。

陆逍遥重新来到厨房，往火炉里填了一把柴，让火势蔓延开来，紧接着在厨房四处寻找，在一处角落里找到了陶罐，陶罐好似已经许久未用，满身的灰尘，陆逍遥把陶罐拿出用清水清洗干净之后，架在火炉上，打开陶罐开始往里面倒水，放入药材，随后把陶罐盖上，拿来一张小板凳坐下，坐等熬药过程。